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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北口(7) | 建桥者张平:“1+N”的人生


5月27日,中交二航局参建的温州瓯江北口大桥正式通车,标志着浙闽粤沿海大动脉——甬莞高速公路实现全线通车。面对拥有“世界首座三塔四跨双层钢桁梁悬索桥”“世界首次在多塔连跨采用大刚度混凝土中塔”“世界首例强潮河口深厚软土超大沉井”三个世界级首创的大桥,二航人勇攀技术高峰,脚踏实地,齐心协力,在瓯江口弹奏出一曲曲动人心魄的劳动赞歌。

战鼓雷鸣,但勇者无畏,因为敢于突破,在于拼搏进取,他们用行动谱写出感人至深的中国桥梁故事,让“中国桥,二航造”的梦想步入现实,奏响交通强国最强音。“大国工程”栏目将为大家呈现北口大桥建设背后的那些故事。



有人会把建桥当成一种信仰,张平就是最典型的一个。

张平跟大多数80后建设者一样,皮肤黝黑且粗糙,眼睛常常布满血丝,头戴安全帽、身穿工作服、脖挂救生衣,奔忙于施工现场。

张平又跟大部分建设者不一样,他可以有很多个标签——中交二航局二公司悬索桥第一人/生产经理/实干家/大喇叭/找茬的人/摄影爱好者/走路最多的人,不一而足,活脱脱一个“斜杠男孩”。

那么,张平到底是谁?在抖音搜索用户“筑路人”,至少有上百个结果。张平就是其中之一,头像是他站在金沙江大桥通车现场的桥面上,背后的红色门型桥塔被云雾缠绕,远处青山隐约可见。

这,或许是最贴近他的一种身份,平凡且普通的建桥者。

在过去的18年间,从江苏泰州长江大桥、哈尔滨阳明滩大桥、浙江舟山小干二桥、云南金安金沙江大桥到如今的温州瓯江北口大桥,5座悬索桥的成绩单,经历越多,1981年出生的张平,目标也逐渐变得更加清晰明确——做一名认真负责的筑路人。

认真负责,简单四个字,张平在工作中身体力行坚持了18年,还会更久。他说,“每个细节都要搞清楚。”



通车时刻

“Biu”的一声,七彩的烟冲上云霄,萦绕在北口大桥南主塔下方,2分钟不到,彩烟就像被风这只无形的手一把抓住,由柱状变成了棉花团,拂过白色的桥塔,和青色的大桥主缆,逐渐消失在烈日、蓝天与白云之中。

5月27日,现任中交二航局北口大桥四标项目部副经理的张平,在江边钢栈桥的值班室里,等待着中交二航局抖音直播间的出镜采访,透过窗口仰望,看到大桥桥面上通车仪式的这一幕。

一位现场参加了通车仪式的业主代表,在微信群里分享了一段15秒的现场原声视频,也正是这一时刻。张平习惯性地把视频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也转发到了“钢梁安装工作群”,那曾是他每天都会活跃的线上工作场地。

等待期间,坐在白色塑料板凳上,他不时拿着手机看消息,不时跟同样等待的其余三人聊上几句,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云贵川渝方言的味道,豪放中又夹带着些许软绵。

简短的谈话间,他已经将左腿的裤子卷过膝盖至大腿上。“嘶、嘶、嘶”,3张正面白色反面黑色的膏药,被扯了下来。那3张膏药包裹着他整个膝盖已经接近12个小时。随后,他又将包裹右腿膝盖的两张膏药相继撕下,每张大小接近A4纸的三分之一。

“肿了!”在场的人看着他的右腿,浮肿得像个刚出蒸笼的馒头,微微泛着桃红色。由于每天在现场走路太多,这样的疾病从金沙江大桥开始有征兆,到北口大桥完工,他的膝盖已经做过一次微创手术,并采取了中西药内服外敷结合的方式进行治疗。一段时间来,他一直在用膏药缓解膝盖的疼痛。

最近,他的膝盖又开始有肿胀感,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痛感。“之前,真正严重的时候,那种疼就像针扎一样。”通车之后,他打算再去医院复查。

不过,通车的这一刻,他看着抖音直播,似乎已经忘记了膝盖的疼痛。

10点,他准时打开抖音直播,喜笑颜开,细心的他看到主播之后冒出第一句话却是:“小伙,出镜咋没刮胡子?”然后,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笔一划地写留言,连续发了三条——“建桥人太牛了”“中交二航赞赞(两个表情包)”“小伙太帅了”。他抿着嘴笑,抑制不住喜悦。

十分钟后,距离他出镜还有大概半个小时,他却一刻都没停下。走出房间,自然而然就融入了挂横幅的队伍,裤兜里还揣着直播的草稿。

“字朝外面,字朝外面!这样直播才能拍到!”

“这边高一点。”

“那边往下拉一点。”

……

等到两边固定,他自己用铁丝固定好中间,看了看,又调整了几次。随后,一把拿起另一条横幅,径直向栈桥通往主塔的方向走去。十分钟后,两条横幅就挂完了。

出镜时间快到了,他也停了下来,瞬间又切换到准备直播的状态。

在接近十分钟的出境采访中,他刚开始有点紧张,说起钢梁吊装,越说越进入状态,语调不时升高。他说话的时候咬字靠后,有时会吞掉某个字,隔几个字就会有一个重音,看似像在轻轻咬了一小块苹果皮,却中气十足,其实能一口咬掉三分之一个苹果。

“兄弟们既然一起和我上了工地,我就要安安全全把他们带上来。”

“我们全桥一共110榀钢梁,最终全部安安全全地吊装完了。”

……

在意犹未尽中,属于他的出镜时间结束了。



工程师成为“摄影师”

学土木工程出身的张平并没有太多爱好,连烟都不抽,摄影算是自始至终都在做的事。而正是因为大桥建设的需要,他才爱上了摄影。

2007年6月,张平从杭州城市阳台项目部调到了泰州长江大桥项目部,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座悬索桥的建设。

泰州长江大桥在中交二航局不算元老级桥梁,但绝对是值得一提的悬索桥“哥哥”。其跨江主桥采用2×1080米三塔两跨悬索桥,它的建设,开创了世界千米级多塔连跨悬索桥的先河。

这座桥的行业地位不可忽视,更关键的是,在二公司也占据绝对地位——第一座悬索桥上部结构。

那个时候,二公司派出的是参建人类首座主跨径超千米斜拉桥——苏通长江公路大桥的精兵强将,开始了悬索桥上部结构施工的新征途。

不过,由于是第一次参与悬索桥上部结构施工,同时对图纸的核心细节了解也不算透彻,相当于只知其一而不知其背后的玄机奥秘。这样的做法是机械的。因此,想要自立,就必须花费更多时间学习。怎么学成为了关键,张平他们用到一个法宝——用相机拍下来学并根据尺寸画出来。

白天工作时间,建设团队在现场根据要求认真完成每一道施工工序。等到休息的时候,趁着现场没人也不干预施工,张平会拿着自己花了2000块钱买的卡片机去现场,一边量尺寸,一边拍下每个细节的照片,然后将照片打印出来,经过反复比对测算,最终用CAD把图纸逐一画出来。

花费了近10个月的时间,张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所有的内容都记录了下来,并形成了一幅幅图纸,从他人给予变成自给自足,从被动变成主动,这也为团队成功在悬索桥市场的施工扎下根奠定了基础。

用相机记录现场,就这样成为他一个重要的工作习惯,并逐渐成为个人爱好。

2011年,在哈尔滨阳明滩大桥,面对零下20多度的高寒施工天气。有一次,张平给协作队下了整改通知单,整整一页纸几十条内容。由于索鞍等大型构件吊装时安全风险相当高,他对每个螺帽都会检查得很细致。

50多岁的带班老杨,是同济大学的高材生,看到这个消息直接状告到项目经理办公室。当场对质在所难免,当时30岁的张平不怕,拿出相机,翻看图片,对应着每一条整改内容查看。这样的有理有据让对方只能作罢并佩服。

大概三四年后,在浙江小干二桥,两人又一次相遇。已经退休的老杨连连称赞:“这个小伙不错。”

十多年过去了,他的摄影设备也一直在更新,先后买过两个数码相机和一个手持摄像机,在北口大桥,他还配备了Gopro运动相机。现在大多数时候,他都用手机在拍摄,方便高效。

“太多照片了。”张平留下一个了宝库,十几年前的照片,都能在他的硬盘、网盘或者手机里面找到,除了少部分家人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各个项目施工现场的影像资料。“有个1T的硬盘,坏掉了,图片也就没有了。”他有些惋惜,也没办法,只能算了。

打开他的电脑,就像海中拾贝。采访中,说着说着,他就会翻出一张照片,通过每一张图片和每一段视频,他都能回忆起施工时的故事细节。

“我发到朋友圈的图片,百分之八十都是我自己拍的。”张平说这话的时候,是土木人,也是摄影师,一张自豪又自信的脸。



“长”在现场

每次去现场,张平携带的装备有点与众不同。

他每天上工地穿着一双作战靴和除了必备的工作服、安全帽、救生衣,他还有两个特殊的伙伴——一个迷彩腰包和一个军绿色的“大喇叭”。腰包里面,扳手和老虎钳是必备的,如果是夏天,还会放上防暑降温药品。

尤其别致的是“大喇叭”,高度大概五六十公分,相当于村口装的广播喇叭大小,侧面写着“雷公王·响天下”,声音可以传到1公里开外。在江边的项目部办公室都能听见大喇叭里面传来他现场指挥施工作业的声音。

“上面布满了磕痕。”从茶几上拿起大喇叭又放下的时候,他好像看到自己在现场的场景。


张平的装备


他还会准备2个一升装的水杯,一个是透明的塑料杯,一个是不锈钢保温杯,一杯温水、一杯热水,这样可以在现场待一上午,天气凉的时候,甚至可以待上一天。

“这一整套装备,加起来得有十五六斤重。”每天,他就是穿成这样“长”在现场,并且带着“把自己当做现场施工最后一关”的使命。他会到现场查看各个角落,哪里铁丝松了,只要是自己第一时间能随手解决的,他都不会放过。

张平将拍照的工作习惯在北口大桥运用得淋漓尽致,并逐渐成为一个“爱找茬的人”。

很多时候,你会看到他用手机或者相机在现场不停拍照,他会把拍到的问题,用修图软件画上标记,并写上需要整改或者注意的事项,随即,一张张画满红色黄色圈圈或者线条,以及写上文字的图片,就会在工作群里面一一出现。

忙碌是他的常态。他大概是项目部走路最多的人,钢箱梁吊装高峰期,他一天就要在水上和空中猫道之间往返十余趟。大桥的猫道是悬索桥施工时架设在主缆之下、平行于主缆的线形临时施工便道,是悬索桥上部结构作业的高空施工平台,被称为悬空的“生命线”。

北口大桥单程猫道长度有2250米,张平边检查现场边行走,一趟大概需要1小时20分钟,两条猫道全程走下来,大概需要3个小时。在距离江面60米的高度行走,对他来说游刃有余,此前的金安金沙江大桥猫道最低点距江面约348米,最高点距江面达到478米。而这样特殊的路程,对于普通人来说,需要花上2倍的时间才能走完。

“我走过的猫道,不会留下任何问题。”张平笑着说。表面上看,他是一个严肃的人,深入接触之后,会发现他有多严肃,就有多直接豪爽,还带着幽默感,他会发出那种短促的“哼哼呵”的笑声,并连成一串,最后一个音急刹车得猝不及防。

但是,在猫道上面行走对建设者的腿却不友好。“就像女同志穿高跟鞋一样,膝盖会锁死,整个重量都在膝盖上,尤其是上下坡比较陡,走在上面还会上下弹动,很伤膝盖。”张平深有感触。

2022年1月初,在已经隐隐作痛2个月之后,他终于回到昆明做了微创手术,抽掉了积液,将近5个月过去,针孔依旧可见。在口服药物和外敷的双重作用下,他也逐渐好转。

春节期间,回到现场之后,他依旧保持着每天去现场的习惯,尽管大桥已经合龙并接近尾声。每天,他骑着电动车,上桥去巡查收尾工作,这一趟就是十几公里。

张平的桌上还放着一个望远镜,在没有时间去现场的日子里,他会在办公室门口看距离项目部大约一公里之外的施工现场,一旦发现问题,就会立即打电话给现场带班人员。

“严于律己,更严于他人。”北口大桥钢梁安装协作队伍现场负责人杨劲东,靠在张平办公室的沙发上,用重庆话绕出了这句话,就像绕口令一样。



操心的实干家

操心且有点暴躁,是同事对他最直接的评价。他永远无法把心放下,除了一种可能——工作完成了。

有一个短视频在北口大桥项目部广为流传。2021年8月的一天,张平和团队成员正在江中心运输船的钢梁上安装吊具,就在将吊具和吊耳连接的时候,突降暴雨,没地方躲雨,更没办法停下。只见视频里没穿雨衣的张平,挥舞着大锤,铛铛铛,敲打着连接头,而雨点乱作一团,砸在他们身上……最终,6个人将比大腿还粗的钢丝绳和巨型钢桁梁连接在一起。

“连内裤都湿透了。”大家对那次施工的印象出奇的一致,“当时现场工人都已经不愿意继续干下去了。”

张平把视频发在自己的抖音账号上,配文:致敬劳动者。视频还配了一段运动员刘翔退役时的告别信录音:人生总有高峰和低谷,在顺境中不失自我,不忘初心,在逆境时经得起考验,勇于挑战梦想,敢于去做。虽然并不是每个梦想都能成为现实,但孜孜追求的过程,将成为我人生中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7月,进入台风季。温州随之也进入备战状态。当时,110榀钢桁梁的吊装工作正式开始了,最大吊装节段重1200吨(含吊具),全桥钢桁梁总重约7.7万吨。这也是张平压力最大的时候,所有钢桁梁安装完成,台风季也基本上结束。整个安装周期与台风季完全重合。

钢桁梁安装,北口大桥上部结构施工最重要的一环。中交二航局项目团队自主研发的世界最大吊重能力千吨级缆载吊机是“大功臣”,在这背后,张平带领的团队则是整个“大功臣”背后的最后那一环。

机器与人的配合“演出”的场景,在这里成为家常便饭。

张平及团队主要的作业区在水中的运梁船和高空的猫道两者之间。

运梁船需要抢在平潮期江面水流较为平缓的时候做好定位,随即缠着腰包和背着大喇叭的张平,带着施工人员爬上了钢桁梁侧面的扶梯,身着橙色工作服的10名工作人员一步步向上爬上青色的钢桁梁顶部,“人就像蚂蚁一样向上走。”张平看着电脑里面的这张照片说。



这个团队的任务就是将吊具和吊耳相连,第一次,他们花费了大概1小时40分钟,后来基本上只需要40分钟左右。当缆载吊机吊具牢牢抓住钢桁梁之后,对张平来说,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他们需要与缆载吊机操作人员沟通,设备是否正常运转,起升高度是否到位,同时,转战到高空的猫道,待到钢桁梁提升到位,他们将进行最后的精确调位和对接工作。最后的精确调位,张平十分执着,说保持在几毫米以内就在几毫米以内。有一次反反复复,直到凌晨3点才结束。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前一天下午4点。

在那段日子里,张平和团队也曾在早上4点出发,为了平潮时候船舶能够更好定位,更是为了确保吊装的精度。

有一件小事曾让他意外且着急。在北口大桥猫道施工前期,作为现场负责人,张平每天接打电话基本上达到七八十个甚至更多。一天,他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大致的内容是说他涉嫌诈骗,他才知道自己的电话被官方限制通话了。

“现场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陌生号码频繁拨号,所以被拉黑了。”说起这件事,他这么分析。

幸好在浙江湖州项目曾经使用过的手机号还一直保留着,他湖州的号码和昆明的号码,两个轮换着用,这样才最终成功避免被再次拉黑。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微信名后面都会用括号备注自己的手机号码,也会通过朋友圈告知所有人,近期用哪个号,以方便任何人第一时间找到他。“现场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联系不上我,就很耽误事。”



家与故乡

张平的家乡是云南省华坪县梭罗乡,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小时候在大山里面长大的他,曾经到深山的悬崖峭壁上挖药材、采菌菇、野生山药,也是家里的经济来源之一。后来,纵跨大半个中国去内蒙古读了大学,毕业这些年,除了哈尔滨、丽江,他主要辗转于江浙地区。

在泰州长江大桥,张平的人生迎来了重要的转折点,完成了人生中三件重要的事儿,积攒了悬索桥施工经验是其一,结婚是其二,在职本科算是其三。

2009年9月,泰州大桥正在吊装主塔钢塔。他请来影楼的摄影师,在不远处的码头上,以大桥为背景,拍下了属于自己的婚纱照。也就是这样,大桥就像一个见证者,一个新的家庭诞生了。



9月9日,就在距离项目部七八公里的酒店里,他举办了自己的婚礼。婚礼当天,由于父母距离太远,并没有到现场,项目经理是证婚人,在场的宾客基本上都是项目部的同事。

电脑屏幕外的张平看着十几年的张平和妻子走过花门、登上舞台,就像是在进行一次时空穿梭。那时候的他身材跟现在区别不算大,如今他已经孕育有一双儿女,大的上初二,小的在幼儿园。

张平或许是一个会从工程中寻找小浪漫的人。在金沙江大桥和北口大桥,他都曾想过策划猫道婚礼,不过,最后遗憾的是都没有付诸实施。

而说起金沙江大桥,那是他离家最近的项目,“在家门口建大桥,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机会。”张平坦言。

金沙江大桥,山区自然条件和环境比较差,海拔高、桥位高差大。风、雨还会造成山体滑坡,尤其是阿肯动大桥桥址在接近90度的山谷里,“连登山队也不愿意去”。

尽管是在群山环绕的悬崖峭壁中施工,但是对于这样一种来自于大自然的威慑与挑战,张平从来都不畏惧,总是第一个带头冲在第一线。或许是出于在家门口建大桥的缘故,张平就像是跟金沙江大桥找到了生命的某种连接。

在云南大山里长大的张平生存能力极强,“你把我丢在山里面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在金沙江大桥施工期间,他多次带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翻山越岭找水源,确保项目生活用水和施工生产。

崇山峻岭间,水渠就像是镶嵌在90度的山腰上,张平需要徒步数公里,沿路走到源头,看到水渠漏水的需要上,有杂物的要清理,有石头的要搬出,被改道的地方需要校正……这样的巡查,张平自己都不记得具体做了多少次。

但是,离家最近却回家最少。有一次轮休回家补办身份证,也正好可以看看老婆孩子,他从项目部一路奔波回到昆明,不成想,刚刚到家就接到电话,由于项目部值班的两位领导班子都有公事需要出差,不得已只有让他回去。他在家吃完午饭,就立马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

当时,张平穿的还是项目上的白色衬衫,由于穿着不符合拍照规范,好说歹说,已经不记得是从哪里找了一件外套直接套在外面,这样才把照片拍完。而后匆匆赶回了项目部。

就是这样的忙忙碌碌,不知不觉,18年过去。这18年,他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江浙地区度过,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口味还是没有太大变化,还是家乡的味道。

常年漂泊在外的张平,在一个项目与一个项目间连轴转,“本以为这个项目结束了可以回家休息几天,没过两天,就收到通知去往下一个地方。”没来得及多思考,他就会又一次出发。而家的那一头,大多数时候总是出现在语音或者视频通话里。



这就是张平,身高近一米八的云南壮汉,一个执着朴实的桥梁建设者。

通车这天,在直播间里短短的十分钟,他不紧不慢,讲起了北口大桥施工时候的那些事儿。镜头里,他头戴蓝色的安全帽,身穿米白色的长袖工作服,右边胸前是党员徽章,对应的左边是“北口大桥”四个字,身后是瓯江水缓缓流动;镜头外,大概两百米处加工厂的外墙上,赫然挂着14个红底白字的标识牌:弘扬劳模精神 劳动精神 工匠精神。

正当张平讲到激动的时候,风从侧面吹来,印有“中交二航局”字样的红色刀旗呼呼作响,江水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浅滩,发出“哗、哗、哗”的声音,清脆入耳,就像在给他以持续不断的掌声。

潮水带来了掌声,不仅献给张平,更给了所有建设者。